“苏师兄说的是!我们这就带你们去见秦长老他们!”刘三精神一振,之前的颓唐之气消散了不少。王岩也挣扎着站稳,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那是激动所致。
当下,由刘三在前引路,王岩因有伤在身,苏辰让他好生休养,不必同行。冷月寒与苏辰随着刘三,穿过几条荒凉破败的廊道,向着星月峰半山腰的议事大殿行去。
往日里肃穆庄严的议事大殿,此刻也显得萧索不堪。殿门紧闭,其上雕刻的星月图纹已然斑驳,失了光彩。殿门外,竟无一名弟子看守,只有秋风卷着落叶,在空旷的石阶上打着旋,平添几分凄凉。
刘三上前,在殿门上以一种特定的节奏叩击了三下。片刻后,沉重的殿门“吱呀”一声,从内里拉开一道缝隙。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修士探出头来,见到是刘三,神情略松,待看清他身后的冷月寒与苏辰,那修士浑身一震,眼中尽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大……大师姐?苏……苏辰师弟?”那修士声音发颤,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张执事,是我们回来了。”冷月寒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郁。
那张执事连忙将殿门大开,躬身道:“大师姐,苏师兄,快请进!秦长老他们正在里面议事,若是知道您二位回来,定然……定然……”他激动得有些说不下去,只是连连摆手,引着三人入内。
议事大殿之内,光线昏暗。往日里用以照明的数颗夜明珠,此刻只余寥寥几颗尚在发光,光芒也显得黯淡无力。大殿正中,长长的议事桌旁,稀疏地坐着七八道身影。这些人,便是如今星月宗内仅存的几位主事长老和核心弟子了。
居中而坐的,正是秦长老与李长老。两人都是发须花白,面容枯槁,眼窝深陷,仿佛数月之间苍老了数十岁。其余几位长老和弟子,也大多神情萎靡,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愁与疲惫。
整个大殿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冷月寒与苏辰的到来,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死水潭。
“月寒丫头?”秦长老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枯瘦的身躯微微摇晃,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亮,“还有……苏辰?”
“秦长老,周长老,诸位师叔师伯,我们回来了。”冷月寒上前一步,对着众人深施一礼。苏辰亦随之行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周长老声音沙哑,连说了两个“回来就好”,眼角竟有些湿润。他身旁的一位中年长老,更是激动的双手微微颤抖,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短暂的惊喜与激动过后,大殿内的气氛重新变得沉重。众人看着冷月寒与苏辰,眼神复杂,有欣慰,有期盼,但更多的,却是难以掩饰的绝望与茫然。
冷月寒将目光投向秦长老,开门见山地问道:“秦长老,宗门如今的状况,我与小师弟已略知一二。玄天道宗三日后便要总攻,不知长老们有何对策?”
秦长老闻言,脸上的那点喜色迅速褪去,他长长叹了口气,缓缓坐回椅中,神情颓然:“对策?唉……月寒丫头,你有所不知,如今的星月宗,早已不是你离开时的模样了。”
他环视了一圈殿内众人,苦涩道:“灵石耗尽,丹药全无,法器损毁大半,护山大阵残破不堪,弟子们……弟子们伤亡惨重,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玄天道宗那墨千山,修为深不可测,我等联手,也难挡他一击。这三日之期,不过是催命符罢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位姓王的长老便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嘶哑与悲怆:“大师姐,非是我等怯懦。只是,玄天道宗势大,我星月宗如今,委实是……是鸡蛋碰石头,螳臂当车啊!再这般硬抗下去,只怕……只怕宗门数百年基业,数千弟子的性命,都要断送在我们手中了!”
这位王长老话音中带着浓浓的无力感,显然已是被残酷的现实压垮了心神。
“王长老此言何意?”冷月寒秀眉蹙起,声音陡然转冷,“莫非,王长老觉得,我们应该束手就擒,任由玄天道宗宰割不成?”
王长老被冷月寒的气势所慑,缩了缩脖子,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大师姐息怒。老夫……老夫并非此意。只是,如今这般境地,我们……我们或许可以考虑……考虑向玄天道宗……乞降。”
“乞降?!”冷月寒如同被蝎子蜇了一下,声音拔高了几分,清冷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怒意,“王长老,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星月宗弟子,何时有过卑躬屈膝之辈!”
“大师姐,此一时彼一时啊!”另一位平日里颇为持重的孙长老也开口劝道,语气沉痛,“如今,保全宗门血脉,才是第一要务。若是能以归降换取一线生机,让宗门不至于彻底覆灭,些许屈辱,又算得了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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