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行字：“你母亲正在输液，配方是我亲手调配的。” 后面跟着个地址 —— 市立第三医院地下车库。陈默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想起周明远注射器里闪烁的寒光，想起李建明把玩钢笔时的冷笑，终于明白对方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你先去审计局，记住，别相信任何人！” 陈默将张晨推向出租车，自己则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秋雨又开始落下，打在脸上生疼。他摸出藏在鞋底的银行存单，金属边缘隔着袜子硌着脚掌，提醒着他这场赌局的筹码究竟有多重。

地下车库的铁门半掩着，陈默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让他想起前世母亲临终前的病房。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铁门，手机屏幕的光照亮墙角 —— 母亲躺在折叠床上，手上插着输液管，脸色苍白如纸。

“妈！” 陈默冲过去，却在触到母亲肩膀时僵住。输液袋上没有标签，液体正一滴一滴流入母亲体内，发出诡异的滴答声。母亲的睫毛动了动，虚弱地睁开眼睛，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小默... 快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掌声。陈默猛地转身，看见林小羽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拿着个黑色的遥控器。她的白大褂沾着泥点，眼神却异常清醒：“很遗憾，你的母亲正在接受‘特殊治疗’。这个遥控器，能决定输液的速度。”

陈默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倒流。他盯着林小羽手里的遥控器，想起前世她在婚礼上微笑的样子，想起她为自己熬的每一碗粥。“为什么？” 他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我们曾经...”

“曾经？” 林小羽打断他，遥控器在指尖转动，“你以为我真的是个普通的会计？陈默，有些真相，远比你想象的残酷。” 她突然按下遥控器，输液管里的液体流速瞬间加快，母亲发出痛苦的呻吟。

“住手！” 陈默扑过去想要拔掉输液管，却被林小羽用枪抵住太阳穴。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她的呼吸喷在他耳边：“想救你母亲？很简单。把银行存单和账本交出来，还有，永远离开这座城市。”

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他看着母亲痛苦的表情，想起父亲在病床上的呓语，突然笑了。这笑声带着绝望，也带着释然：“你觉得我会信你？从你在药厂放我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林小羽的枪口微微颤抖，遥控器从指间滑落。陈默趁机打掉她手中的枪，将她按在墙上：“告诉我，周明远给我妈注射了什么？还有，李建明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黑暗中，林小羽的眼泪突然落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 他们的势力渗透到每一个角落，就连审计局...”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快走！他们来了！”

陈默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车库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林小羽猛地推开他：“带着你妈从通风管道走！记住，11 月 20 日的交接...” 她的话被爆炸声淹没，整座车库开始摇晃。

陈默抱起母亲冲向通风管道，身后传来林小羽的尖叫。当他最后回头时，看见林小羽被几个黑衣人拖走，她的白大褂在火光中翻飞，像一面破碎的旗帜。通风管道里弥漫着呛人的烟雾，母亲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陈默咬着牙爬行，眼泪混着灰尘流进嘴里，咸得发苦。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激怒了李建明。从现在起，每一秒都是生死时速。而 11 月 20 日的仓库交接，不仅是解开二十年阴谋的关键，更可能是他和家人最后的生机。在这个暗巷里，他唯一的光，就是怀里母亲微弱的心跳，和对真相永不熄灭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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