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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病骨逢春 > 第八十一章 病秧子与心眼子

第八十一章 病秧子与心眼子(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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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骂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她自己便很是不雅的打了个喷嚏。

“进来吧,我屋里有炭火,你可以顺便换一身衣服,”许淮沅转身,一边走一边开口。

“这儿野猫多,总是窜来窜去的,想进屋子,冬生怕它们打翻,所以把为我准备好的药浴,放高了些,没想到竟然让你淋了一身。”

谢晚宁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自知这样回去肯定会着凉,索性也不纠结,大步迈进屋子,目光一扫,就湿淋淋的直接往他那铺了狐毛的洁白毯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看许淮沅打开柜子,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

当许淮沅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转过身,就见谢晚宁顶着一头湿漉漉、还沾着药渣的乱发,像只被惹毛又淋了雨的野猫,傲然地昂着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房梁,仿佛在研究那上头的雕花有多名贵。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将那叠衣服轻轻放在她旁边的矮几上,声音温润依旧,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

“娘子今天是来参观我这屋顶的?”

谢晚宁被他一噎,收回目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下巴抬得更高。

“我那天爽了你的约,本来有点愧疚,想来道个歉的。现在……”

她抬手抹了一把顺着鬓角滑下来的水珠,指尖还粘着点黑乎乎的薄荷碎叶,动作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粗鲁,“被你这从天而降的药汤一浇,浇得透心凉,那点愧疚也冲没了,只剩下满肚子火气,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

“哦?兴师问罪?”许淮沅挑了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新鲜事,非但不恼,眼底那点笑意反而更深了些。他慢悠悠地踱到一旁,姿态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过于苍白的侧脸,“娘子要问什么罪?”

“你还能不知道?”谢晚宁被他这副云淡风轻、还倒打一耙的无赖样儿气得差点跳起来,手指着他,“许淮沅你就是故意的!你心眼比那莲藕上的窟窿眼还多!”

许淮沅抿了口茶,没接她这茬,只是目光落在矮几那叠衣服上,轻轻点了点。

“湿衣裹身,易感风寒。娘子还是先换身干爽的吧,若真病倒了,这罪岂不是问不成了?”

谢晚宁这才气哼哼地低头去看那衣服。

料子是上好的素锦,触手温软,颜色一如许淮沅这个冷淡的性格,是清雅的月白色。

不过……这款式?

她狐疑地拎起一件抖开——窄袖收腰,裙幅轻盈,是女子的衣裙?

谢晚宁挑挑眉。

“哟,许大人这屋子里,怎么还备着女人的衣服?怎么,是早有相好的了?还是……”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许大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许淮沅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缓缓放下杯子,抬眼迎上谢晚宁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的目光,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甚至带着点……受伤的落寞?

他沉默了片刻,方才那点刻意逗弄的轻松消失无踪,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疲惫的沙哑:“这衣服……原是那日,想邀娘子吃早饭时就备下的。想着娘子嫁入我家,操劳多日,还没有合宜的衣裳……”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虚空某处,仿佛在回忆那日的空等,语气越发轻缓,却字字敲在谢晚宁心上。

“可惜……娘子贵人事忙,大约是觉得那日小事无趣,又或是觉得我这病秧子无趣,转头便忘了。”

他自嘲般地勾了勾嘴角,那笑容苍白又勉强,看得谢晚宁心头那点刚冒头的酸意和怒火“噗”一下全灭了,只剩下沉甸甸的愧疚和心虚,像块湿透的棉布堵在胸口。

“我……”谢晚宁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觉得任何解释在对方这平静的控诉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当时……确实是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光想着找幺娘去了。

“罢了,”许淮沅似乎不想再听,轻轻挥了挥手,背过身去,走了出去,留给她一个清瘦孤寂的背影,“屏风后有热水和布巾,娘子自便吧。我就在门外,不会偷看。”

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和疲惫。

谢晚宁看着他,再看看手里这件承载着对方善意却被自己辜负的衣裳,心里五味杂陈。

谢晚宁啊谢晚宁,你看你,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明明是你有错在先,怎么非要和他争个高下呢?

一会儿还是道个歉吧……

默默地抱着那叠衣物,谢晚宁垂头丧气地挪到了屏风后面。

门一关,许淮沅脸上那点落寞和受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廊下,冬生正抱着个盒子,眼里全是兴奋的光芒。

“少爷,快喝,热乎的,闻着真香。”

他将盒子一开,里面赫然藏着那个眼熟的瓷白汤盅。

冬生这小子,手脚够快!许淮沅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小心翼翼地端起汤盅,揭开盖子。

浓郁的鸡汤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还带着点微烫的温度。他拿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一把小银勺,动作优雅又迅速地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满足地眯了眯眼,哪里还有半分“脾胃虚、忌油腻”的样子?他一边无声地喝着偷来的汤,一边侧耳听着屋内的动静,估算着时间。

屋内,谢晚宁换上了那身月白色的衣裙。

她转了转身体,有些惊讶。

这衣服裁剪得极其合身,腰身收得恰到好处,衬得她多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清丽温婉。

低头看着这身明显精心准备的衣服,又想起许淮沅刚才那受伤的语气,她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

换好衣服,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走了出来。

院里,许淮沅正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手里拿着一卷书,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恰到好处的欣赏,随即又恢复了温润平和。

“可还合身?”

“嗯,挺合身的。”谢晚宁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角,避开他的目光,“那个……”

忽然,她想起自己那罐费了老大劲炖的鸡汤还在窗外放着呢!外面日头那么大,别晒坏了!

“哎呀,我的汤!”谢晚宁低呼一声,也顾不上别扭了,转身就快步朝门口走去,想赶紧把汤拿进来。

许淮沅看着她匆匆的背影,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敲击了一下,眼底的笑意深了些。

嗯,腰身果然是细了。

这衣服他丈量过尺寸,估摸着比之前细了半寸?

谢晚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院外,老远就看见了自己的那盅汤。

“这么短的时间应该还好,让那病秧子尝尝我的手艺……”

上前,兴奋的抱起那个眼熟的瓷白汤盅——

她突然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轻?

谢晚宁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狐疑地掀开盖子……

里面空空如也!

别说鸡肉了,连一滴汤渣都没剩下!罐壁倒是干净得反光,像是被什么舔过一样!

谢晚宁捧着空罐子,彻底僵在了原地,头顶几乎要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和怒火!

她的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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