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动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脸上仍然挤着笑:\"够,肯定够。\"
那天晚上,陈动蹲在院子里抽旱烟,一袋接一袋,直到烟丝烧尽,烫到了手指才回过神来。
\"明明,学费多少?\"他哑着嗓子问。
陈明低着头,声音很小:\"一年六千,住宿费一千二,还有书本费、生活费……\"
陈动闷闷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六千块,对他们家来说,是天文数字。
第二天,陈动天没亮就出门了,直到深夜才回来,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他一进门,就从怀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啪地拍在桌上。
\"两千!\"他咧嘴一笑,眼里却带着血丝,\"砖厂预支的工钱!\"
张秀英颤抖着手数了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可还差那么多……\"
\"借!\"陈动咬牙,\"亲戚朋友,总能借到!\"
接下来的日子,陈动和张秀英几乎跑遍了所有能借钱的亲戚。
大伯陈财家——\"哎呀,最近生意不好做啊,手头紧。\"
二姑家——\"孩子上学也要花钱,实在帮不上。\"
村支书家——\"要不这样,你让你儿子毕业了来我厂里上班,我提前预支点工资给他?\"
每一家都笑着推脱,每一家都话里有话。
陈动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狠狠捶了下自己的脑袋。
\"爹……\"陈明站在他身后,嗓子发干,\"要不……我不去了。\"
\"放屁!\"陈动猛地站起来,眼睛血红,\"考上了就得去!老子就是卖血也供你!\"
就在全家陷入绝望时,县里突然来了通知——陈明被选为\"贫困生助学金\"资助对象,每年补贴五千元!
原来,县长回去后,特意交代教育局关注这个\"县里难得的好苗子\"。
消息传来,陈动蹲在门槛上,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张秀英哭着抱住陈明:\"儿啊,老天开眼了!\"
陈明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他抬头看着破旧的土坯房,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奖状,看着父母粗糙的双手和佝偻的背……
**\"爹,娘,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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