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记性不错。\"血煞的声音像两块锈铁摩擦,他盯着我胸口的玉简,右眼里的红光更盛,\"但你该记住的是,血魔大人的契约,从来没有逃得过的。\"他抬起手,掌心翻涌出暗红的雾气,\"你的身体,早就是血魔大人的容器了。\"
我能听见明璃在我身侧抽气的声音,她的指尖已经凝聚起三团火符,却被我用肘尖轻轻顶了回去。
血煞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混沌之境舍身境,比我现在的修为高了整整两个大境界。
但他的灵气里混着股腐肉味,应该是强行融合血魔之力留下的后遗症。
\"契约?\"我摸出银针囊,指腹蹭过最细的那根\"破魂针\",\"三年前暗夜王用禁术剥我根骨时,你主子怎么没想起这契约?\"
血煞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他分神的瞬间。
我不退反进,左脚碾地借力,混沌之力顺着脊椎窜上右臂——自从觉醒至尊骨后,这股带着暖意的力量总在我生死关头自己涌出来。
银针夹在指间,\"破魂十三针\"的变式在脑子里转得飞快:第一针\"挑魄\"刺肩井穴,第二针\"搅神\"扎风池穴,第三针...
\"找死!\"血煞的掌风裹着腥气扑面而来,我能看见掌心里翻涌的血珠,每一滴都凝着凡人的怨魂。
他的指甲擦过我左脸,火辣辣的疼,但我要的就是这个破绽——
破魂针\"噗\"地扎进他右肩的\"肩贞穴\"。
血煞的嘶吼震得洞顶落石,他踉跄着后退三步,右肩的血雾突然溃散,露出下面溃烂的皮肉。
我趁机补上第二针,这次刺的是\"极泉穴\",混沌之力顺着针尾灌进去,像把烧红的刀搅碎他的灵气脉络。
\"你...你怎么会封魔针?\"他捂着肩膀后退,眼底的猩红淡了些,\"不可能,封魔一脉早被血魔...\"
\"早被灭了?\"我舔了舔嘴角的血,左手又摸出三根银针,\"但墨家的《玄体素针解》里,可藏着封魔针的残篇。\"
明霜的冰剑突然从侧面刺来,剑尖凝着的寒霜冻住了血煞的左脚。
他骂了句什么,身影突然化作血雾消散,只留下岩壁上大片暗红的血渍。
\"阿白!\"明璃扑过来扶住我,她的手指在我背上摸了把,又缩回来看掌心的血,\"你左肩的伤口在冒黑气,是血煞的毒!\"
我扯下腰间的辟毒丹塞进嘴里,苦味在舌尖炸开。
洞外传来傀儡更近的嘶吼,这次混着金属摩擦的声响——应该是血煞刚才的动静引来了更多守卫。
\"走。\"我把玉简塞进明霜怀里,\"这东西不能再离身。\"
明霜没接,她的冰剑在洞壁上划出一道蓝光:\"你伤得最重,拿着。\"
墨风突然拽住我的袖子,他的手在抖,却指了指洞底更深的方向:\"刚才血煞出现前,我听见...听见类似心跳的声音。\"他咽了口唾沫,\"和祖祠密室里那口被铁链锁着的棺材,心跳声一模一样。\"
洞底的黑暗突然翻涌起来,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蠕动。
我攥紧银针囊,能感觉到血魔印记在发烫——这次不是疼,是某种渴望,像游子终于闻到了家的方向。
\"时间不多了。\"明璃的火符烧得更旺,她盯着洞深处泛着血光的岩壁,\"血煞能找到我们,暗夜王肯定也快到了。\"
我们往前挪了三步,身后突然传来石块坍塌的轰鸣。
回头看时,洞口已经被血煞留下的血雾封死,岩壁上渗出暗红的液体,像无数只眼睛在盯着我们。
洞底的心跳声更清晰了。
一下,两下,和我手腕上的血魔印记同频。
血煞为何敢单独追来?
他刚才看玉简的眼神,不像是为了抢夺,倒像是...确认?
暗夜王布下这么多陷阱,真的只是为了防外人?
还是说,他也在等某个该来的人?
而这洞底的心跳声——
我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母亲最后一次替我把脉时的温度。
她当时说\"你这脉,是要逆天的\",现在想来,或许她早就知道,这逆的不是天,是血魔刻在我们血脉里的宿命。
明霜的剑尖突然抵住前面的岩壁,冰气渗透进去的瞬间,整面石壁\"轰\"地裂开,露出后面一条往下延伸的石阶。
石阶尽头,飘来一股熟悉的药香——是母亲常用的雪蟾草,混着铁锈味,浓得呛人。
我们对视一眼,握紧了各自的武器。
血源禁地的核心,终于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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