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珍珠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龙战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我们的孩子,已经…… 六个月了。”
龙战的手僵在半空,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蝎珍珠隆起的小腹,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手掌悬在距离她腹部寸许的地方,竟不敢真的触碰。
记忆碎片如暴风雪般在脑海中翻涌。
“那天…… 不是梦?” 他仰起头,素来凌厉的眉眼此刻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当蝎珍珠含着泪点头时,龙战突然将她狠狠搂进怀里,作战服上的金属扣硌得人生疼。
“你疯了是不是?” 他的声音闷在她肩窝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我这样的身体…… 随时会死的身体……”
龙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从未想过,这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女军官,竟会为他牺牲这种地步。
“你这个傻子……”
他的声音哽咽,粗糙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抚过她锁骨上的针孔。
蝎珍珠却突然踮起脚尖,像只撒娇的猫儿般蹭了蹭他的下巴。
“我就是想给你生个孩子嘛。” 她的声音轻快得不像话。
蝎珍珠捧起龙战的脸,在月光下仔细端详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女人爱一个男人,就是想给他生个孩子。”
她吻了吻他湿润的眼睛,“我很幸福,真的。”
龙战并不知道,蝎珍珠消失的那一个月是在医院保胎了一个月。
龙战的手掌下是她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得他掌心发麻。
愧疚如潮水般涌来 —— 他给不了她未来,甚至连看着孩子出生的承诺都不敢给。
按照医生的诊断,就算他此刻躺在病床上,最多也只有两个月的生命。
可她却义无反顾地……
夜色如墨,远处军用卡车的引擎声已经发动。
蝎珍珠的手指轻轻描摹着龙战消瘦的脸颊,声音比月光还要温柔:“我知道你非去不可。”
她太了解军人使命的重量 —— 临时更换指挥官意味着作战计划要全部重来,意味着年轻队员们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龙战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正如她也不可能阻止他。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她将他的手重新按在自己隆起的腹部。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刺进龙战的心脏。
他低头看着掌心下那个鲜活的小生命,喉结剧烈滚动。
按照医生的诊断,即使躺在病床上静养,他的生命也只剩下最后两个月。
可此刻,他竟然有了血脉延续……
“龙安,平安的安。” 他突然脱口而出,粗糙的拇指擦过蝎珍珠眼角的泪,“不管是男孩女孩,都叫这个。”
蝎珍珠的睫毛轻轻颤动,她太懂这个名字的含义。
对他们这些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军人来说,“平安” 是最奢侈的愿望。
蝎珍珠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褪色的护身符,红绳上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她踮起脚尖,将它挂在龙战的脖子上,动作轻柔得像在给出征的将士系上最后的祝福。
“我和龙安等你回来。”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誓言般坚定,“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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