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方少游栽倒在地。
陆九渊抽剑入鞘,血珠顺着剑脊滚落,在他青衫上晕开朵红梅。
他转身看向缩在雅间角落的窦青——窦府三公子正攥着腰间的和田玉坠子,指节发白。
\"窦公子,劳烦带句话。\"陆九渊擦了擦剑,\"神都的风,该起了。\"
他抓起案几上的茶盏,仰头饮尽那盏凉透的茉莉茶。
谢卓颜跟着起身,手按在剑柄上,剑穗的并蒂莲在血光里晃了晃,像两朵开在刀锋上的花。
两人穿过满地狼藉,推开被武崇操撞碎的花窗,阳光顺着缺口洒进来,照在陆九渊后背的\"说书人\"布幡上,把\"人\"字染得通红。
楼下的酒客早散了个干净,只剩几个跑堂缩在柜台后发抖。
陆九渊踩过武崇操的尸体,靴底沾了血,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脚印。
他走到街角时忽然停住,回头望向醉仙楼的金字招牌——血把\"醉仙\"两个字连成一片,倒像是\"醉血\"。
\"走。\"他对谢卓颜说,\"去神都。\"
窦府的密室里,烛火被穿堂风刮得直晃。
窦锋捏着信鸽脚上的纸条,\"啪\"地拍在檀木案上:\"武家那两个废物死了?\"他盯着跪在地上的窦青,\"陆九渊说去神都?\"
\"是。\"窦青低头,额角还沾着醉仙楼的血,\"他......他杀得太狠了。\"
\"狠好。\"窦锋冷笑,指节敲着案上的《长生诀》残页,\"武家想借《长生诀》立威,陆九渊偏要掀了这局——神都的水更深,他若真能找到玄金真本......\"他忽然压低声音,\"你明日便启程,跟着他。
但记住,别让他发现。\"
窦青领命退下时,密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窦锋抬头,见自家老管家站在阴影里,手里捧着个雕龙檀木盒:\"老爷,宫里来消息,武承嗣大人从洛阳回来了。\"
窦锋的瞳孔缩了缩。
他接过檀木盒,掀开盖子,里面躺着半块玄金虎符,还带着宫城的寒气。
\"武三思呢?\"他问。
\"武大人在偏厅,脸色......不大好。\"
窦锋望着虎符上的\"长生长乐\"四个字,忽然笑了。
他把虎符扣回盒里,起身时带翻了烛台,火光映得他脸上明暗不定:\"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窗外的月光爬上屋檐,照见远处神都方向的天际线,像被谁泼了层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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