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九渊哪里是只会耍嘴皮子的说书人?
刚才那无形的压制,分明是行脚境顶尖高手才能施展的\"气域\"!
陆九渊看穿了他的意图,指尖一弹,桌上的酒坛\"轰\"地炸裂。
瓷片如刀,穿透刀疤脸的手掌,钉在他身后的墙上。\"我最讨厌别人藏着掖着。\"他的声音依然温和,却让在场众人脊背发凉。
接下来的半柱香时间,酒馆成了修罗场。
谢卓颜的剑挑断最后一人的手筋时,雨刚好停了。
血混着雨水顺着门槛流出去,在青石板上积成暗红的小潭。
\"陆公子,\"谢卓颜用帕子擦剑,\"你早知道他们是血鹰卫?\"
\"武承嗣在信里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全尸',\"陆九渊蹲下身,捡起刀疤脸怀中的令牌——刻着血鹰的青铜牌,\"他们太急了,急得连伪装都省了。\"
他话音刚落,酒馆外传来木鱼声。\"阿弥陀佛。\"
两人同时转头。
门口站着位坤道,月白道袍一尘不染,手持拂尘,发间插着根檀木簪子。
她望着满地尸体,眼神平静得像深潭:\"施主们戾气太重,老尼替他们念段往生咒。\"
说罢,她盘坐在血迹未干的地上,木鱼声与诵经声此起彼伏。
陆九渊没动,谢卓颜却握紧了剑柄——这坤道身上没有半点武人气,可她出现时,两人竟都没察觉气息。
半柱香后,诵经声止。
坤道起身,拂尘轻扫,满地血污竟淡了几分。\"神都的天要变了,\"她望向陆九渊,目光穿透雨雾,\"施主的书,怕是要讲得更响些。\"
话音未落,她已消失在巷口,只留下一缕檀香味。
\"这坤道...\"谢卓颜皱眉。
\"先去醉仙居。\"陆九渊扯了扯染血的青衫,\"傅掌柜的茶,该凉了。\"
神都最大的酒楼\"醉仙居\"此时还亮着灯。
傅君玥站在门口,见两人进来,立刻迎上前来,手中的绣帕掩着口鼻:\"我的陆公子、谢姑娘,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快请进,后院的暖阁早烧上了,热水也备好了——\"
她的目光扫过陆九渊衣摆的血渍,瞳孔微缩,却很快换上更热络的笑:\"阿福,去把陆公子的蓝衫找出来,就是前日刚送来的那身!
再上壶十年的女儿红,要温得刚好!\"
店小二阿福应了一声,却在擦桌子时偷偷瞥向掌柜。
傅君玥察觉他的目光,指尖轻轻叩了叩柜台:\"阿福,江湖风浪大,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阿福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低头擦起了桌子。
陆九渊跟着小二往后院走,路过柜台时,听见傅君玥低声补了句:\"尤其是...敌人的敌人。\"
他脚步微顿,却没回头。
回到房间,陆九渊换下染血的青衫,镜中映出他腰间的惊堂木——刚才战斗时撞裂了道缝。
他拿起桌上的酒坛,抿了一口,酒液顺着喉管烧进胃里。
窗外,神都的更鼓声传来。
他伸手轻叩桌面,\"啪\"的一声脆响,像极了惊堂木的动静。
\"明日,\"他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子,嘴角扬起,\"该开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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