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由森森白骨构成的巨爪，距离混沌巨蛋仅有咫尺之遥，其上缭绕的死亡法则，甚至已经开始侵蚀蛋壳表面的金色神文。

然而，腐骨秃鹫舰长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他那张半人半骨的脸僵硬地扭转，看向自己被一口咬住的脖颈。小女孩的牙齿轻易洞穿了他足以抵挡星辰撞击的鳞甲与骨骼，没有鲜血，没有撕裂，只有一种更深层次的湮灭。

腐骨秃鹫眼中的神火如风中残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他的力量，他的法则，他的一切，都在小女孩吮吸的动作中，化作最纯粹的养分，流入那无底的深渊。他引以为傲的半步大圣之力，在她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消融。

前后不过三息。

“嗝。”

小女孩打了个满足的饱嗝，松开了嘴。那具曾威压一方的庞大身躯，瞬间化作一具失去所有光泽的干瘪躯壳，如尘埃般飘散在星空中。

“宁辰！”苏沐玥的声音带着哭腔，身影一闪，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宁辰。

宁辰却摆了摆手，推开她的搀扶，一步一晃地冲到那道刚刚从蛋中走出的纤弱身影面前。

林晚晚。

他伸出颤抖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没有混沌之力，没有妖帝本源，只有温热的、属于凡人的脉搏在平稳地跳动。她的眼神澄澈，像一场大雨洗过的天空，再无半分癫狂与混乱，只是带着初生的茫然看着他。

灵魂，前所未有的纯净与稳固。

宁辰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喉头一甜，一口逆血喷出，身体却像是卸下了万钧重担。赌赢了。

然而，一股恐怖的威压骤然降临。

吞噬了腐骨秃鹫舰长后，那小女孩的气息一路暴涨，瞬间冲破了圣王境的壁垒，稳稳停在了圣王巅峰。她转过头，那双黑洞般的眼睛望向林晚晚，里面混杂着孩童看到糖果般的贪婪，以及一种源自本能的、想要将另一半自己也吞吃入腹，彻底补全自身的渴望。

“她是我的。”小女孩，或者说虚空意志，用稚嫩的声音宣告着绝对的占有。

“是吗？”宁辰抹去嘴角的血迹，笑了，只是那笑容带着一丝森然的冷意。他眉心的“Ω”神座印记骤然亮起，金色的光芒化作无数条细密的法则锁链，贯穿虚空，直接烙印在小女孩的身上。

“以世界之主的名义，我赐你新生，亦定你名姓。”宁辰的声音在整个堡垒世界回响，“从今往后，你名为空。”

“你……敢！”空发出一声尖啸，周身爆发出足以吞噬星系的虚空之力，疯狂抵抗着法则锁链的束缚。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她诞生于混沌熔炉，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个世界法则的一部分。违抗宁辰，就等于违抗她自己的根源。

法则锁链无情地收紧，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空发出一声极不甘心的悲鸣，周身暴虐的气息缓缓收敛，最终，她朝着宁辰的方向，不情愿地、深深地低下了头。

堡垒世界，第一尊混沌战傀，诞生。

“去，把外面那些垃圾，清理干净。”宁辰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空的小脸皱成一团，显然对“垃圾”这个词很是不满，但主仆契约的束缚让她无法违抗。她不耐烦地一挥手，身后那片黑暗的星空仿佛被一块无形的橡皮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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