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设局迎我——我便破局为王。”
“局中之刀,从不只为斩敌。”
——
香气未息,话音未落。
一老者忽而起身,重重跪地,叩首三次:
“在下萧敬,愿承殿下为‘新宗主’,代宗祖正统,收散宗气,还南萧清明!”
紧随其后,又有一名族老缓步而起,面色复杂,却终究低头:
“宗训所载,主统断,则应血正、心正者继。”
“萧景玄,虽为废太子,然归统之意、兵锋之势,已足以承萧氏之鼎。”
第三人抱拳躬身:
“请殿下——担任南境的宗主。”
——
堂中动荡,已成趋势。
而就在此时——
“够了!!”
一声暴喝如震雷,震得香炉生颤,余香倒卷。
萧重霄,怒发如丝,拄杖而起,眼中满是血丝与恨意!
“你们……你们就这么弃我?!”
“我是十年宗主!我是大梁南境宗统!你们竟要听一个外调之子?!”
“祖香断了又如何?那是香料老了!”
“你们口口声声说‘祖意’,可有一个祖宗,亲口传你‘让位’!?”
他怒吼着,衣袍鼓动,指着萧然:
“他是你们的新主?他是你们的正统?!”
“你们忘了谁当年保你们血脉不绝?谁守这龙隐关不破?谁养你们这些堂上之人,一口饭吃到今日?!”
“我若不退!你们又奈我何!?”
众长老脸色顿变,一时间竟无一人应声。
——
就在此刻。
燕王缓缓踏前一步,声音平淡:
“萧重霄。”
“你既坐宗主之位十年,该明白一句话——”
“世不归旧。”
“今日若不退位,便是负祖之心,逆族之行。”
“你若敢拖局——”
他语调顿缓,却一句字字带刃:
“别怪我们,强行废你。”
——
“萧景庭,你最不是东西!老夫收留了你,你竟然反咬一口,老夫真是瞎了眼!”
萧重霄拐杖一震,重重跪倒,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终于沉声低吼:
“你们这群逆子……便废了我吧——”
“但你们听着!”
“我虽退,但龙隐关之地,还有我一万私兵不动。”
“族中子弟忠我者,不少于三分之二。”
“你们今日封我权,明日或许就得跪回来求我调兵守家。”
“你们今日逼我让位,哪天让这萧景玄带兵入天都,被林婉柔屠了一个不留——”
“看你们,还来不来找我这个‘旧宗主’讨活命的门槛!”
他说完这段,转身拂袖,竟被两名亲信扶出祖堂。
那拐杖拖地的回响,犹如萧氏旧权力最后的怒吼。
——
堂中再无阻声。
萧然缓缓转身,望向燕王。
他没有说话。
但燕王,却低低一笑,长身一躬:
“从今日起,监宗之位——归我。”
“不过我知你不信我。”
“那便由我,先送你一封奏折——韩思易与周启祥的联署文,已由我手送往京城路上。”
“若三日内未被扣回,你可接着出第二步。”
萧然微微颔首:
“你要赌——我便陪你赌。”
“但记住。”
“这不是你重新立身的机会。”
“这是你……赎命的资格。”
——
堂外,山风骤起。
香烟已灭,堂门半掩。
今日之后,南萧之权,已落新人之手。
但这场博弈——还未完结。
因为祖堂之外——天都未变,林婉柔仍握政权;
南境初稳,族中裂痕尚未缝合;
而真正的三方争局——将在接下来的一战中彻底揭幕:
一方是执兵之王;
一方是余毒未清的内族老权;
一方是庙堂未崩的摄政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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