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卷起松软的积雪,在广袤的落叶松林间呼啸而过。
这里是距离鲍里斯温暖木屋约五百公里之外的欧洲苏俄地区,厚厚的积雪几乎将低矮的灌木和岩石完全掩埋,只在松树粗壮的树干周围形成一圈深深的雪窝。
林七夜和曹渊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鲍里斯身后,每一步都陷在及膝甚至更深的雪层里,跋涉异常艰难。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
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们此行只有一个迫切的目标
——为身受重伤、仍在木屋昏迷的副队长冷落购买急救药品。
离开木屋前,三人已经利用林七夜改造的头盔进行了易容伪装。
本以为鲍里斯所说的“最近城市”不会太远,结果好家伙,足足一千五百公里!
而且这“最近”指的仅仅是通往莫斯科方向的铁路小站起点。
更糟糕的是,路途并非坦途,
尽是蜿蜒曲折的林间小路、起伏不断的雪坡丘陵,以及时不时出现的、被积雪半掩的废弃矿坑,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风险和消耗体力的艰辛。
“呃啊……”
林七夜用力把腿从一处突然塌陷的深雪中拔出来,忍不住喘着粗气吐槽,“鲍里斯大叔……您家这选址,可真是……隐蔽得够可以啊!这也……太远了点吧……”
“感觉走了快一个世纪了……”饶是以他的体质和耐力,在这样持续不断的深雪跋涉中,也有些吃不消了。
旁边的曹渊情况也差不多,
他刚从一个陡坡滑下半米,此刻正狼狈地拍打着灌进靴筒里的雪沫,
闻言也立刻附和,
声音里充满了痛苦面具:“对啊大叔!您说的那个车站……到底还有多远啊?我感觉我的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这鬼地方,雪也太厚太软了!”
造成他们如此狼狈的并非体力不支,而是苏俄这广袤雪原的特殊环境
——看似平坦的雪面下可能隐藏着深坑或松软的雪窝,动辄两三米的积雪厚度,每一步都需要试探和极大的力量消耗,
简直能把人逼疯。
走在前面的鲍里斯听到抱怨,有些尴尬地抬手挠了挠头上那顶厚实的旧棉帽,帽子边缘沾满了雪粒。
他转过头,布满风霜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哎呀,这个……这不是没办法嘛?”
“尤里那混蛋篡国上位,我这种旧苏联的老兵在他眼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不躲得远远的,那不是找死嘛?”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哈!”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调化解两人的怨气,“好了好了,别抱怨了,快了快了!”
“真的快了!再坚持一下,还有一百公里左右就到了!”
“还有一百公里?!”
曹渊和林七夜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垮掉,
写满了难以置信和生无可恋。
曹渊更是夸张地捂住了脸
“我的天呐!”
林七夜也是一脸苦笑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对“快到了”这个定义的深度怀疑。
又经历了漫长而艰苦的几个小时跋涉,就在林七夜和曹渊感觉双腿麻木得快要失去知觉时,前方稀疏的松林边缘,终于出现了一个极其简陋的铁路设施。
那与其说是一个车站,不如说就是一个孤零零立在茫茫雪原上的小站台。
铁轨在厚厚的积雪中勉强露出两道黑色的痕迹,蜿蜒伸向远方。
站台本身短小而陈旧,旁边只有一间同样破旧低矮的值班小屋。
整个“车站”寂静得可怕,除了一个裹着厚厚军大衣、抱着老旧步枪在站台上来回跺脚取暖的站岗哨兵,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影,空旷得仿佛被世界遗忘。
然而,当鲍里斯看清楚那个哨兵的身影时,疲惫的脸上瞬间焕发出光彩。
他停下脚步,用力摘下头上的伪装头盔,露出标志性的大胡子,
朝着站台方向兴奋地挥舞着手臂,用洪亮的俄语喊道:“吼吼!!!阿列克谢!!是你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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