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曾表明身份?”
宁皓面不改色,眼神平静如水,心中却重重叠出一道念头:
“秦宇前辈……你的身份,我宁皓就算被剥魂散识,也绝不会泄露。”
于是他只是淡淡一笑:
“前辈身份极其隐秘,临别时亦交代我不可泄露半字。裴师兄若有疑虑,可依我所授魂印之法,去试试其余弟子之令牌是否同样存在此锁。”
“若是同样,那我之言自然不攻自破。”
裴原沉吟良久,终于轻轻点头,语气低沉:
“……好。”
“宁师弟,此事……我信你。”
他抬头,眼中神色已不同先前,转为一股深沉肃杀:
“这纪无之源……比我想象中,更残酷。”
宁皓轻轻放下茶盏,嘴角露出一丝疲惫却坚定的笑意:
“所以,裴原图师兄,从现在开始,你我便不只是同门。”
“而是——同生共死的囚徒。”
幽瀚仙斋楼阁之中,仙茶袅袅,魂纹犹存。
裴原图缓缓起身,手中紧握那枚散发出微光的铜级令牌,面色沉静,神魂深处却泛起惊涛骇浪。
他终于明白,自己并非“幸运地通过了选拔”,而是被“挑选为祭品”的一员。
身为灭神星域万仙之上、曾横扫诸天纪元的真仙帝,此刻他不禁低语:
“命魂被困,魂识被锁,若非宁师弟与那位神秘前辈,怕是我将死而不觉。”
这时,宁皓平静地将一缕神识魂语传入他耳中:
“裴原师兄,眼下我们只剩两日时间可用,若要唤醒其他十八人,必须尽快分头进行。”
“你我二人可分南北之向,各劝说九位弟子。请尽量避开注目之地,切勿引起梦魇神族探查者的注意。”
裴原图郑重一拱手:“放心,事关全局,我定不辱使命。”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问道:
“宁师弟,那位前辈……可有后续安排?若我们十九人全部醒悟,该如何行动,是否联手出击?”
宁皓摇了摇头,神色不改:
“前辈未曾详言,只是留下一句‘令牌破锁之时,祭印便可崩解’,然后叮嘱我们——”
“第三日入殿之时,仍须如常集合,万不可提前露出锋芒。”
“至于其余之事,他自会处理。”
裴原图闻言点头,虽心有疑虑,却已然彻底信任。
两人携手,踏出茶楼。
仙光流转之间,宁皓向左而行,朝着梦魇神殿北殿而去,裴原图则身影一晃,没入魂极山道,直奔南坛方向。
而整个梦魇神殿仍如往常一般运转——铜级弟子在练魂台试炼、执法者在巡逻大殿、祭台灵炉缓缓积蕴。
谁也未曾料到,这二十名被选中为“祭炉”的真仙帝中,已悄然有两位开始布下破局的命网。
就在这时——
某处梦魇神殿阵核深处,一道模糊的魂息扫过宁皓残留的气息。
一位身披灰黑执魂袍的半步湮源强者微微皱眉:
“……怎么突然有一缕祭纹短暂脱落?”
“只是魂链偏移?还是……祭者察觉?”
下一刻,那抹魂息便又沉寂下去,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梦魇神殿 · 铜级弟子区域,魂印楼南北二翼。
短短一日之间,宁皓与裴原图分别行动,踏遍十九位铜级弟子所在的各自洞府、仙室、修炼台,以尽可能隐秘的方式,一次次将那段“足以逆命改魂”的真相送入耳中。
刚开始,大多数弟子满是疑虑。
他们当中,有的来自极远古纪元的九重神宫,有的曾在仙古第六维度斩灭万界道主,有的乃大罗金仙、九幽神侯,骄傲如星河不动。
但每当宁皓或裴原图沉声道出:
“请你取出令牌,用这缕魂印,穿透令牌核心。”
他们无一例外,最终沉默,然后……
瞳孔猛震。
——那一刻,他们每一个人都看见了。
魂链交错,锁识祭文如狱,一道名为祭炉之因的锁链竟清晰刻印在自己令牌深处!
那些锁链,与他们的“魂识根基”竟然已经产生联结。
他们原以为自己得到了机会,却不知自己已被视为“可炼之物”。
尤其是那两人——
苍幽圣人与玄罗金仙。
他们最初的反应,是冷笑。
玄罗金仙更是抬手打出一道魂屏结界,低声道:
“宁皓,我知道你也是跨维而来,但你若胆敢耽误我道行,别怪我下手无情。”
可当那枚铜级令牌在宁皓授予的魂印之下,被缓缓穿透核心,禁制逻辑浮现,玄罗之瞳陡然收缩,寒意从魂海涌至四肢。
苍幽圣人也瞬间凝神,口中轻声念出那道祭文:
“锁魂禁命·神识为引·祭献为因……”
整整三息,两人默然。
然后,玄罗金仙缓缓起身,深施一礼。
“宁道友,大恩不言谢。”
“若非你今日一言,我玄罗恐怕一身神魂,都要成他人道途之柴。”
苍幽圣人也凝声道:
“若真有神人相助,请转告那位前辈……”
“我苍幽此生,愿以命魂为誓——誓不负救命之恩!”
至此。
十九人——尽数觉醒。
他们虽未聚首,却皆心中有数:
——三日之约,执魂祭台,铜级令牌破锁之时,便是破局之始!
天未破,祭台未启。
但命运的悄然回响,已开始震动整个梦魇神族的缉魂祭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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