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赵上校突然按住林墨肩膀。铁门上的油污开始流动，组成\"燃料不足\"的英文警示。纸人掌柜将剩下的档案纸叠成飞机形状，吹口气便朝铁门飞去。纸飞机撞上门锁的刹那，整个甬道剧烈震动，天花板上簌簌落下陈年的航空煤油。

铁门吱呀着打开条缝，三十七根灰绿色藤蔓从门缝里钻出。每根藤蔓顶端都卷着块仪表盘碎片，那些碎片自动拼合成完整的油量表。指针在37刻度处疯狂抖动，表盘玻璃映出的却是林墨祖父年轻时的面容。

纸人掌柜突然撕下自己左臂的纸片，折成冥币形状投入门缝。藤蔓立刻缩回，门后传来硬币落地的清脆声响。林墨右臂的纹路突然暴长，青光如锁链般缠住油量表，将指针硬生生扳向归零位置。

铁门轰然洞开，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防腐剂气味。圆形大厅中央矗立着三十七个培养舱，每个舱体都连接着蛛网般的管线。最近的舱体里漂浮着具尸体，飞行服左胸绣着\"林\"字——那分明是年轻了七十岁的林墨自己。

\"这是...\"赵上校的军刀突然脱手飞出，钉在控制台的铭牌上。牌上\"37号克隆项目\"的字样正在渗血。纸人掌柜的蜡烛烧到尽头，最后爆出的火苗里浮现出完整的炼金方程式：左边是三十七个飞行员的剪影，右边竟是林墨的全身像。

培养舱的观察窗突然全部亮起，每个舱体里的\"林墨\"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右臂都带着残缺的羽毛纹路，此刻正同步闪烁着青光。控制台的仪表盘集体爆裂，飞出的零件在空中组成1945年昆明机场的微缩模型。

模型里的塔台突然射出探照灯，光束穿过三十七个舱体，在地面投映出驼峰航线的完整地图。林墨右臂的纹路突然刺痛，那些青光顺着地板流淌，将航线上的每个坠机点都标记出来——正好三十七个红叉，最后一个落在玄甲营正下方。

控制台的紧急警报突然响起，机械女声用英语重复：\"燃料剩余37秒\"。所有培养舱的排水阀同时打开，防腐液带着刺鼻气味漫过脚踝。纸人掌柜踩着油桶跳上控制台，从怀里掏出张泛着尸斑的黄表纸——那竟是老周生前画的避火符。

符纸贴在主控屏上的瞬间，三十七个培养舱的舱门同时弹开。里面的\"林墨们\"整齐划一地抬起右臂，羽毛纹路射出的青光在大厅顶部交织成星图。赵上校趁机拔出军刀，刀尖挑开的控制面板下，露出个带指纹锁的暗格。

林墨鬼使神差地将右手按上去，暗格弹开的瞬间，里面传出祖父的声音：\"当三十七归一时...\"。录音突然中断，暗格里静静躺着半张烧焦的照片，背面\"to my bro\"的字迹只剩最后三个字母若隐若现。

整个大厅突然陷入黑暗，唯有三十七具克隆体的眼睛还在发光。那些瞳孔里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不断循环播放的坠机画面。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巨响，仪表盘怪物撞破铁栅栏冲进来，它胸前的磁带机正以37倍速倒带播放。

\"走！\"纸人掌柜拽着林墨跳进最近的排水沟。浑浊的液体裹挟着档案纸，将他们冲向下一个黑暗的甬道。赵上校殿后时，军刀突然被无形的力量定在半空。刀身上浮现出最后一行译码：\"语言是牢笼，血肉才是钥匙\"——落款处盖着三十七个指纹组成的血印。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