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山庄每个业主名下能登记两台常用车牌,一个是甘甜自己的,另一个就是他的车牌。
按理说,他不该被拒之门外。
保安哪能不认识楚宴宁的车牌,这人常来。
但是业主设置的“熟人通行”模式已在零点失效。而这个车牌也在一周多以前被业主本人亲自取消进出权限,他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先生,您要不打电话给您朋友?她打电话过来知会一声,我这里就能开门了。”
身后排队的车催促地“滴”了一声,楚宴宁不为难人,招呼助理把车挪到旁边,下车走到一边给甘甜打电话。
今时不同往日。短短数日,再来这里,他已经失去来去自如的权利。
嘟、嘟——
电话的提示音泛着滋滋电流声,拉扯着楚宴宁的神经,引得他头痛更甚。
两声之后,电话接通了,听筒传来微弱的气流声。
她果然没睡。
是等他到现在?
楚宴宁心情复杂,喜悦到底还是占了大头。他想开口解释情况,今日原本十点前就能来见她,不过被琐事绊住了脚。
又想着算了,这不重要,还是先说他想她。不管从前是因为什么,他愿意原谅她的一切,跟她走下去。
他思绪太多太杂,没发现电话那头过于安静了,要是接电话的人是甘甜,不管是埋怨还是撒娇,早已开口了。
会伺机而动的,都是猎人。
“小甜,我是——”
楚宴宁的话被一声冷淡的“你好”生生截住。
电话那边响起的,是一道低沉懒倦的男声。
楚宴宁的头更痛了,痛得他微微佝偻下腰,咬牙发出疑问:“你是谁?”
那边有没有回答,楚宴宁不记得了。
他有瞬间的耳鸣,再回过神来时,头痛让耳边的声音失真,周遭的一切都仿佛严实地包裹起一层真空薄膜,人像是坠进了噩梦里。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发丝暧昧地摩过枕头,伴随着细小的床往下沉的声音,听起来像有人翻身。
手机似乎被拿远了一些,让楚宴宁无法判断那些稀碎又磨人的动静,到底是由谁发出来的。
甘甜,还是这个凌晨三点还在甘甜住所的男人。
“嗯?”
楚宴宁终于听到电话那边传出一点人声,是甘甜熟悉的嘤咛,她常在被人吵醒时发出这种不满又带着撒娇的小动静。
从前,楚宴宁以为是他的专属。
“你的电话。”那个男人说。
“谁呀?”她的声音黏黏糊糊,明显没睡醒。
“楚宴宁。”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楚宴宁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有出声打扰,像是等待宣判的罪人。
电话两边,都陷入一长段沉默。
顾承渊果断地开口切断这种糊涂的沉默,“要接吗?”
甘甜头埋在被子里,顾承渊看不清她的表情,楚宴宁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的声音依旧是困倦的,又像夜风一样冷。
她说:“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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