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君兰抬起头来,眸色粲然:“有没有可能像之前培养人魔一样,燕春回在离开云国后,重新改造培养了一个真正完美的天骄,将所有人魔的特性集于一身,以此作为他改道的扁舟?”</P>
她继续思考:“至于他为什么要去观河台,只消看看姜望是怎么一飞冲天,李一是怎么号有天下。这是成长路上最重要的一个台阶。真正的绝世之才,当能踏此而高飞。”</P>
姬景禄苦笑一声:“这登上观河台的条件,都是万般天才拔其一,各有各的与众不同,但见群星璀璨,从来不觉得哪个有问题。可现在一旦开始怀疑,又觉得谁都有疑点……”</P>
楼君兰当然明白玳山王的欲言又止。</P>
别的不说,单景国这次备战黄河之会,所下的工夫就不止一处。其中两位有资格争魁的天骄,都出自隐世多年的古老天师家族。</P>
天师四姓不说没落已久,也很长时间没有涌出这种层次的天骄了。毕竟一家一姓,哪及得上道国拔天下之才。当代能够出现这么卓越的人物,还一出就是两个,也算是初代天师德荫后世……现今都站到台上去,天京城必然是有所布局的。</P>
倘若父亲还在,她当然能知前因后果,但现在的她,却是没有资格与闻了。</P>
楼君兰并不气馁,她做好当下的事情。</P>
应天楼氏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名门。</P>
“我们的目的是调查陈算的死。”</P>
“倘若燕春回确实在台上,熊问这个名字的提醒确有其事——燕春回一定知道是谁杀的陈算。”</P>
楼君兰平静地道:“但就如王爷所说,台上这些天骄,哪个都有自己的秘密。真要追究起来,像是谁都有疑点。甚至因为咱们自己也有想法和布局……所以不能在并未确定事实前,就去台上大张旗鼓地追究。”</P>
姬景禄心想,楼君兰确实是人如其名。他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句,楼君兰就已经明白分寸在哪里。</P>
她们姊妹不一样。</P>
她的妹妹似寒霜永夜。她的父亲永恨而沦。</P>
而她独自开放。</P>
“我想镇河真君也不会允许比赛进行到一半,我们把选手抓起来挨个地审查。这些选手背后的势力也不能答应。现世终究有诸方制衡,中央帝国也不能一手遮天。”姬景禄摇摇头:“更何况我们现在都只是猜想,并不能确定燕春回真的存在。或他即便真的在台上存在过,也说不定已经被淘汰了……整场黄河之会的进程,现在只剩三天的魁名赛。”</P>
“所以还是要从熊豹儿的另一个疑点入手——说起来他为什么要挑战鲍玄镜呢?”</P>
楼君兰自问自答:“我能想到几个理由。第一,挑起咱们和齐国的矛盾,把水搅浑。包括卫国的事情,包括把尹观牵扯进来,包括现在这里留下的齐国人的线索……看起来都是这个路子;第二,鲍玄镜就是燕春回培养的那个绝代人魔,所以才有这么恐怖的天赋。但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无论是作为警告还是作为提醒,直接把他点出来,程度都太过了。”</P>
姬景禄终于将事情都安排下去,将诸方汇来的信息都统合:“我们要赶时间,我预感真正的变故很快就要发生。”</P>
他抬手按在树干上,感受着一棵树的生命:“我预感这一系列的变化就是为了混淆我们的注意力。我们破开了障目法阵所看到的惨状,是另一种障眼法。”</P>
“裴鸿九那边已经有了新的进展。我想……熊豹儿可能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过度使用神通,楼君兰已经有些痛苦了,但她不动声色,仍然专注于案件本身的思考:“他对鲍玄镜的挑战,很有可能真有来自季国国家层面的暗示——季国的国君当然是不知情,他都敢去天京城解释,自觉心中坦荡。但同行观河台的季国人,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开口,代表中央大殿给出承诺。只是现在他们都死得很干净,我们无从求证了。”</P>
“杀掉熊豹儿是为了隐藏第二个疑点,杀死这些人,才是为了隐藏第一个疑点。”姬景禄摇了摇头,颇觉荒谬:“如此说来,景国在观河台上,驱使季国天骄,挑衅齐国——这确实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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