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仿佛时间暂停。

张日山似乎又回到了老长沙，那时的他还在佛爷身边做副官。

百转千回时间倒退。

记忆中，胥也的面孔变得更为清晰。

少爷……

“胥也少爷”

胥也站在门口，莞尔一笑。

“副官，好久不见”

啪嗒一声，沾了墨汁的毛笔落在洁白的纸上。

墨水晕染了纸张，变得都不再干净。

胥也上前两步，他走到桌子前与张日山面对面。

张日山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他伸出手。

他在即将触碰到胥也的时候，猛然清醒，收回了手。

只拨动了一根发丝。

胥也就这样看着他，笑而不语。

张日山片刻回神，神情淡淡。

“什么时候…回来的？”

胥也拉过椅子坐下。

“差不多半年”

张日山垂下眸子：“这么多年……”

话到嘴边，他未曾说出口。

“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胥也淡淡嗯了一声。

张日山抬起眼，盯着胥也看，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胥也站起身，朝他伸出手。

“我在长沙的宅子，南城那个”

张日山一愣，半晌，他低低的笑出声。

胥也静静地看着他。

张日山止住了笑容，他从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了个钥匙和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现在那宅子的位置。

胥也收了钥匙和字条，转身往外面走。

“胥也”

胥也止住脚步，但没有回头。

张日山走到胥也面前，他从手腕上摘下二响环。

递到胥也面前。

胥也垂眸看着，没有动作。

张日山开口：“佛爷，是爱你的”

屋子里静的出奇。

许久过后，胥也看他：“他娶了尹新月”

张日山解释：“佛爷是迫不得已”

胥也轻轻一笑：“他把我扔在四姑娘山不闻不问”

张日山不敢看胥也的眼睛。

“佛爷是有苦衷的”

胥也轻轻抬手，手搭在了张日山肩膀上。

“当年在老长沙，你也一口一个佛爷，他张启山死了，你怎么不跟着去？”

明晃晃的恶意。

胥也推开张日山，看了眼他手里的镯子。

“是，你们都有苦衷”

“而我，活该受罪？”

张日山低着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胥也轻笑一声，大步往外走。

胥也离开好久，张日山才敢去看。

他将二响环收好。

“佛爷……他大概不会原谅您了”

胥也原路返回。

张起灵果真站在那等他。

胥也急匆匆拉住张起灵的手。

他带着张起灵走了好久，来到了陈家的地盘。

叶成一直守在北京。

他见到胥也连忙上前。

胥也拉着张起灵的手没有松开，叶成看看张起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胥也领着张起灵回了长沙。

长沙的变化很大，当年一场大火，毁了许多宅子和文物。

但好在，胥也和陈皮的宅子保存下来了。

可以看出来，张日山一直在维修这个宅子。

原本屋子前一片的红玫瑰，已经不见了。

宅子还和以前一样。

当时，像这样的宅子，大部分都被政府征收了。

能保存下来，应该花了不少心思。

一切都是熟悉的。

胥也只能在这，仿佛一切如旧。

宅子还在，人…都不在了。

已经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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