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末的江府静谧又庄严,清世堂比白日中更有韵味,在灯火地照耀下影影绰绰。
游廊下萧氏跟着元妈妈进了主屋中。
元妈妈撩起厚重的门帘,说:“夫人,请。”
萧氏朝着元妈妈温和颔首后走入房中,就看到佘老太太一胳膊倚凭几上,走上前福身:“见过母亲。”
佘老夫人身子并没有动,看着比江婉那个儿媳顺眼许多的萧氏,嗯了声:“裴音睡下了?”
“睡下了。”说话间,萧氏在另一边坐下,噙着得体的笑容,问:“母亲这么晚了让儿媳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佘老夫人叹息一声后,语气冷了几分:“今日裴音从翼王那里知道大娘娘请来的大夫是止儿的手笔。”
“什么?”萧氏微微吃惊:“大姑娘背着官人让大娘娘找大夫前来?什么意思?大姑娘是怀疑什么了吗?”
“止儿这丫头。”佘老夫人冷哼一声:“有些城府,能背着她父亲找宫里的贵人出手,定是发现了什么,原本我还想着从她婚事上下手把她嫁出去就万事大吉,现在怕是不行了。”
“母亲,官人的意思呢?”萧氏想知道佘裴音对江止是什么态度:“刚刚官人去儿媳院子的时候,大姑娘好像与官人在说什么,看官人的态度,似乎并不是母亲想的这般。”
佘老夫人闻言,那半靠在凭几上的身子直了起来,端起小案几上的茶碗,轻啜小口后:“裴音就是太心软,你看对江氏,还有老郡王,犹犹豫豫,就想着这些年对他的恩情拖这么久,更何况止儿还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肯定不会对止儿下狠手。”
萧氏听着佘老夫人的这些话,心中自然是欢喜,若是能除掉江止,那她心里唯一那点膈应就会彻底消失。
至于那景堂院中的老郡王她完全可以当不存在。
“那照母亲的意思打算如何?”萧氏脸色也凝重起来:“若是大姑娘在儿媳进门就出事,怕是不好吧。”
毕竟她进入江府可是以‘冲喜’的噱头进府的。
要是江止出事,她还如何在这京州生存下去?
“这不是找你来商量?”佘老夫人把手中的茶碗放下,看向萧氏的眼神有些犀利:“听闻你在锦州时,二房的人经常欺负你们母子三人?”
萧氏诧异地看着佘老夫人,这件事佘裴音在信中敲打过二房,随着佘裴音在京州的地位越来越高,二房对他们母子三人也还算友好。
“母亲怎么突然提起二房了?”萧氏问道。
佘老夫人轻笑:“当年佘家逃难至锦州,二房就对咱们大房有意见,那个时候粮少人多,争一些财米油盐,裴音那个时候刚记事,我为了护着裴音,也吃了不少亏,好在裴音争气,慢慢压过二房,甚至走上了官路,二房现在对咱们大房虽恭恭敬敬,但免不了磕磕绊绊。”
“二房从商,身上沾了铜臭之气,性子也是,虽说官商相互,这些年二房也给裴音不少银子打点官场路,但总归不是一条心,更何况还知晓裴音与江家之事。”
佘老夫人一手搭在另一只手腕上,看着萧氏轻笑着继续说道:“这二房也是不能久留。”
萧氏眸色微淡:“母亲的意思是……?”
她有些不明白,说大姑娘怎么扯到远在锦州的二房了?
“利用二房的市侩对付止儿,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止儿出事,与咱们有什么关系?照着江老夫人的薄面,止儿出事,宫里的那位贵人定不会袖手旁观,二房能好过?”佘老夫人漫不经心的说着,脸上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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