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并没有回应,只是双手上摊着油纸包着的莲花酥,硬朗的面容随着祠堂中的烛火衬得忽明忽暗。
江止拿了小块莲花酥,咀嚼起来。
直到吃完,她拿出绢帕擦嘴,清幽的眸子往少年身上看了一眼。
她说:“这么殷勤,你有事?”
魏识咧嘴笑了笑,直接在地面坐下,这般长腿就显得不协调,他的脚无意识的往前移。
开口却不是回应江止的询问。
“前朝东周十六年,宸王给他唯一的女儿招婿,但他女儿放着父亲挑选好的夫婿不要,偏偏要嫁给府邸管家的儿子,这位独得天家以及父母宠爱的嘉言郡主与管家儿子私定终身。”
江止闻言,眼中闪过了然,从嘴角溢出轻笑。
少年继续说:“珠胎暗结,宸亲王再震怒也默认了这门婚事,自此本是王府中的低贱下人一跃成为王府的主子,待那嘉言郡主生下一个女儿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江止依旧沉默。
“宸王在一场猎宴中坐骑发疯,摔下后被马匹直接踩踏而亡,宸王妃受不了这个刺激,没过几月也撒手人寰,偌大的宸王府就剩下郡主,她男人,还有一个女儿。”
“天家见不得宸王府从此凋落,就提拔那管家的儿子,目的就是想管家的儿子能支撑起王府,可惜事与愿违,在管家儿子羽翼丰满时,天家也驾崩。”
“一朝天子一朝臣,管家儿子成为新皇身边的权贵,而这是嘉言郡主噩梦的开始,年仅五岁的女儿失足落水而亡,身边的亲信也一个一个的犯错被她男人发卖以及打死。”
“在嘉言郡主发现不对时,已孤助无援,她男人早已换了一副面孔,比如对外称郡主因女儿溺水而亡精神失常,把郡主关起来,没过两年帝都之人渐渐忘却了嘉言郡主这个人。”
“而管家的儿子迎娶了一个寡妇,八抬大轿,好不风光,来年喜得麟儿,天家赐名,风光无限。”
江止听着少年的话,视线一直在最高位的牌位上,她依旧没有任何言语。
“世人都道恶人自有天收,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可我觉得这是失败者在死到临头时对老天的祈求罢了。”少年又咧着嘴,他看着少女的侧颜:“姑娘觉得呢?”
江止神色淡然,轻声道:“你这是来江府的第二日吧。”
“是。”
“这么短的时间就摸清楚了江府现在的局面?”江止侧眸与他对视:“你想说什么?”
魏识扯了扯唇角,剑眉微敛:“我想说姑娘不该那么直接的想要夺回这江家的掌家大权。”
江止眼中闪过诧异,她笑:“你去了清世堂?”
佘裴音身边也不是没有厉害的人,比如竹尧,只是这人是怎么躲过众人耳目,把她刚刚在清世堂的话听了个遍的?
少年默认,但也不会告诉江止他怎么去的清世堂。
“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呢?”江止调侃:“怎么落入牙行那种地方的?”
魏识就盯着她看,丝毫不在意她的调侃。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随心所欲,你不说也无妨。”江止从他手中接过油纸,另一只手又拿起一块莲花酥。
入口前,她说:“你是我买来的,做好该做之事就行了,府中的事情不要太过关注,我那父亲不是善茬。”
魏识想着刚刚所说‘孤立无援’四个字,这姑娘不也是?
但她不像嘉言郡主那般一蹶不振。
“姑娘为何不拿到实权了再要掌家大权呢?”魏识平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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