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能从年轻男人的语气中听出些许的责备,这让她眉梢微拧,他来做什么?
“江姑娘似乎并不欢迎在下啊。”沈玄隐其实也觉得不妥,这个时候且还是在未出阁姑娘的闺房中。
奈何他心中有太多的好奇。
从在那巷子中谈话开始,沈玄隐就自动的把江止也归纳到了他的阵营中。
起码都有想要对付的人,尽管徐家在江家的事情上都是隐形人。
但照着江止的聪明,怎会想不到江家被算计也有徐家的手笔?
“太子殿下让臣女如何欢迎?”江止用着沈玄隐同样的责怪语气说着:“先不说此时是什么时辰了,单单太子男人的身份出现在臣女的屋子中,就会给臣女带来众多的不便以及名声受损的事情。”
言语中是全是责怪,就连脸色都带着些许的狠厉。
沈玄隐笑了,这丫头还真是用人就用人,一旦没有任何作用了,除了那地位上的不对等,丝毫没有想要给他任何脸面。
“只是有些事情不怎么明白,想亲自问问江姑娘。”沈玄隐的视线一直在江止那拧起的眉停留:“突然而来的叨扰,还望江姑娘莫要放在心上,这件事的确是在下想的不周到。”
江止见沈玄隐的态度还不错,神情温和了许多,她欠了欠身,该有的礼数还得有。
“不知殿下这么晚前来是为了何事。”
沈玄隐低笑出了声,目光紧紧锁在神色从容地少女身上,能把自己的父亲残忍的废了四肢,就连舌头都割掉,目的自然是不想让亲生父亲死得容易,活得轻松。
“殿下笑什么?”江止依旧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江姑娘让展宿前往东宫,再前往开封府,借着东宫的势,对你父亲下了手,如今这样的局面江姑娘把东宫牵扯进来,难道在下还不能询问这其中的缘由吗?”沈玄隐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深知,若是与这少女好言相说,必定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想要知道江止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解决了她的父亲。
是否与徐徽前往开封有关。
“原来殿下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江止说话间红唇泛起一抹讥讽,她在梨花桌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目不斜视的盯着主位上的年轻男人:“臣女觉得,钱总管应该一字不漏的给您说了吧?”
沈玄隐知晓江止是个圆滑的人,没想到这么圆滑,他扯笑:“江姑娘知晓在下想要知道什么。”
“臣女不知呢。”江止扯着同样的笑容与沈玄隐对视。
二人对视间,气氛莫名低沉起来,沈玄隐眼睛半眯着,隐约记得第一次见到江止的时候,是在贺无言那破旧的医馆中。
那急切又察觉到危险的眼神他至今都没有忘。
“殿下何不直言?”江止许是觉得装傻装够了,又或许是觉得面对的是东宫之主,就算心里不满这个男人突然前来,也不能太过放肆:“臣女愚钝,殿下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沈玄隐可不觉得江止是愚钝,明显是在不满他大半夜打扰了她。
他字眼明了的说:“为何这么着急解决你的父亲。”
江止见沈玄隐并没有真的动怒,微微吐气,她不想得罪皇室中人。
“想来殿下应该知道了一些原因,比如徐家。”江止的目光落在地面,语调不缓不慢:“徐徽给臣女父亲一些不着实际的招数,想要扭转局面,从凶手变成受害者,就算我母亲当真是被我父亲所害,那也是我父亲无可奈何下,才选择加害了我母亲。”
沈玄隐看着江止的平静,算是能明白为何这么着急解决佘裴音。
徐家出手,江家这局面必定会被佘裴音逆转,只有佘裴音死了,或者再也不能证明什么,才算是彻底解决,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
“殿下可知徐家还提到了边疆的褚渊褚将军?”江止抬眸看向沈玄隐:“朝堂之上的事情臣女不知,但殿下应该知晓,这位褚将军如今在官家的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臣女不知,殿下知。”
“褚渊?”沈玄隐似乎明白了徐家想要做什么,徐家是想要解决永正帝心头的一根刺。
“这位褚将军当初是臣女祖父所提拔,一路走到如今的地位,徐家想借着这次江家所发生的事情让褚将军不得不回到京州。”江止笑了,她弯弯的眼眸像极了夜空高挂的清幽弯月:“徐徽说,让臣女父亲告知世人,臣女并非父亲所亲生,而是褚将军之女。”
沈玄隐眉峰猛地往下压了压。
“照着官家对这位褚将军的忌惮以及想要铲除的心思,官家又怎么不会为了这个机会对臣女父亲所做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顺着徐家的计划让褚将军回京州。”
江止勾唇一笑:“殿下应该知晓一位镇压边疆的大将军因这种事情回京州,无论是名声还是别的,都会受到影响,这不就是官家想看到的?”
“如此一来,徐家与臣女父亲也算是为官家排忧解难,臣女父亲也能从那些罪名中脱身,还会得到官家的重用。”
“既然最后的结局是作孽之人风生水起,那臣女所做之事又算得了什么?”
“殿下觉得呢?”
沈玄隐看着那一袭淡粉锦衣的少女,眸子加深了不少,他还是小看了江止,也小看了徐家,徐家当真是把永正帝的心思揣摩的明明白白。
“时候不早了,臣女就不送殿下了。”江止起身朝着沈玄隐福身,算是逐客。
沈玄隐的目光在江止的身上停留片刻,才缓缓起身。
在从江止身边经过的时候,沈玄隐停了下来,说:“你接下来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你的父亲在牢狱中出事的事情,还有佘家以及徐家。”
江止不置可否。
沈玄隐见江止疏离的模样,走出主屋中。
在江止撑着桌面坐下来的时候,卿芸快步走了进来。
语气关切:“姑娘,您没事吧?刚刚真的吓死奴婢了。”
卿芸在江止说让她先下去休息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回了屋实在是不放心,便回来,就听到了屋中有谈话声,在听到自家姑娘说‘殿下’二字的时候,她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能尽量的听着屋里的动静,慢慢又察觉到自家姑娘并没有什么危险,卿芸才放心下来。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没事。”江止还是有些虚,面对的毕竟是当今太子,怎会没有任何的畏惧?
好在对付过去了。
她说:“明日你带着魏七,魏武,去西街买些亡命之徒,最好是心狠手辣会些功夫的,放在咱们宅子四周的巷子中,不要让人靠近。”
谁都不可以!
“是,奴婢天一亮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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