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永泰的目光里是满意、赞许中带着几分忧虑和感慨,叶向高则要复杂许多,悸动,还有些担心,方从哲则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好奇,李三才则更多的是欣赏夹杂几分莫名的嫉妒。
还是叶向高打破了这份无言地僵局,和善地点了点头:“紫英来了,唔,昨日才回来,论理都该放你一天假休整休整,不过你也知道当下局势不好,大家都没法安闲下来,许多事情都还等着决断和落实,之所以叫你来,也有原因。”
按照常理,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冯紫英来这里参加这种商议,但张怀昌的建议,徐大化的附议,再加上几位阁老出于各自不同角度和心态的考量,居然就这么有些唐突孟浪地把冯紫英叫来了。
齐永泰皱了皱眉,对于自己这个弟子,他就没叶向高那么客气了,“紫英,叫你来,不是说你有多么深谋远虑高瞻远瞩,也不是认为你有多能运筹帷幄,主要是因为你年轻,不像我们几个老了,考虑许多事情就有固有的条条框框,不敢轻易跳出这些束缚,所以做起事情来就束手束脚,每每落了后手,你没那么多束缚,考虑事情就更放得开,叶相他们同意招你来,就是这个意图,你也莫要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乘风,哪有你这样当座师授业解惑的,……”方从哲也笑了起来,“紫英,你也莫要被他的话给吓住了,反而失去了叫你来的目的,我们就是单纯想听一听你对有些事情的看法和建议,嗯,你也无需拘束,只管说来。”
冯紫英有些懵,忍不住想挠一挠脑袋,但头上却带着官帽,只能顺势收回手在脸上摩挲了一下,这才道:“回禀诸公,学生不敢放肆,先前不过是仗着点儿小聪明才恣意妄为,但诸公皆在,哪里轮得到学生狂妄?”
齐永泰脸一板,“行了,你也用不着在我们面前俯首做小的谦虚模样,听说你在外边儿做起事情来倒是大手笔,怎么这会子却一下子转了性子?”
被齐永泰怼了两下,冯紫英也真的只能低着头不做声,忍着了。
很显然齐师对自己的一些举动还是不满意的,或者说是担心的,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这该死的年龄和资历,若是自己大上十岁,资历深十载,也就不至于这般夹着尾巴做人了。
叶向高也懒得看这对师生斗嘴,当下事急,甚至没有可以借鉴的故例,或者说可以借鉴的故例都是大大不利于自己一方的,前明的“靖难之役”和“夺门之变”,最后结果都是旧有体系崩塌,原有当权者落幕,这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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