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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778(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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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轿子坐一个王爷,空间很大;再坐一个顾眉君,却嫌有些小。

王爷说:“可以再坐过些。如此窝着不舒服。”

我便挪过了一些。

王爷再说:“如果累了,可以靠过来。”

我连忙挺了挺腰,以示精神甚好。

马车在一条深巷停下。我一路听着孩童的戏闹声与偶尔的炮仗声过来,隐约还有几分过节的喜气。可一到这个地方,不过隔了一道墙,四周却完全静了下来。

王爷走在前头,只淡淡说了声过来罢,便不再理我。我没奈何,只好跟了过去。

巷子只有一户人家,没有点灯。侍卫推了门,便守在外面。院里头早候着一名老管家。王爷接老人手上的灯笼,我没留神只觉手一紧,便教握住,被牵着被动往前走。

夜风里隐约有奇怪的叫声。

目标很容易找,整一片黑沉沉的屋子,只有一处溢出烛光。

我的额头不自觉就冒出些汗。距离五六步远的时候,从那唯一光亮的房里突如其来响起一声既尖且急的j□j。我双腿灌了铅般粘在原地上,便不想再上前了。可是身体却仍然被拖着,被迫着往窗里面看了一眼。

仅仅只有一眼,便让我干呕了一声。

靡乱的内室,五名男女。一名披头散发,疯了一般地乱抓乱咬;另外四名,像条狗一样在地上翻滚扭动,饥渴寻欢。

耳边响声的声音隐含严厉:“此药类似五石散,药性不定,有服下迷失本性,见人不辨男女,便要与之j□j。有服下发作状若癫痫的,四肢乱舞,逢人便咬,六亲不认。不至力竭绝不罢休。总之能让你醒来后,想起自己所做的一切,会生不如死。”

“王子聪与辜王孙在酒里下了这种东西,昨晚上酒席上数人与十数名歌姬尽着了道。凌晨教人发现时,从里抬出了二具尸体。”

他叹了口气:“眉君,不是我存心迫你知道这些腌脏的事情,而是你可知道这其中的风险?”

他的眸光,责备中带着关切。

语气,更是十足的忧心:

“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看到你那副样子,理智将失,双眼泛红,一身带血,我有多担心?”

此情此景,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没法不感动。

又或者说,想我顾眉君,活了二十几个年头,吃亏就吃在不够肉麻上。

我与王爷认识以来的第一回争执,以我惨败告终。

我有气无力说道:“晓得厉害了。”他犹嫌不够,持续且煽情望着我,我只好再三保证:“往后不敢再这样了。”

或许是我认错态度十分诚恳,回去时的气氛终于又融洽了下来。提起了哑巴,我隐约透露了些,此人怕是与我失散一名亲人有些关连。我无意多谈,王爷也便没再深问,只道,若有难事,应第一个寻他。又聊起了我晕迷时的情形,我心中对梦中那场狂乱的梦境耿耿于怀,忐忑问了自己可曾做下失礼的事,喊些不该喊的话。王爷的语气完全听不出情绪,只道:“你我之间,便是做些失礼的事,喊些旁人听不懂的话,又有何妨。”

我听完,眼光便有些发直。这副模样想来逗笑了他,只是很快他收敛了戏弄的神色,正色道:“眉君的忍耐力,天下无双。”他道:“你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他说话的时候,眼光专注,话里婉转,柔情四溢。

更有一股浓浓的怜惜,摧残听者的小心肝。

又来了……

一时间,我胸中气血一涌,油然生出一股龇裂八颗门牙愿望。

我暗自瞪了他一眼,只觉牙根发痒。面前男人深情的一张脸,比江里浸的那泡月亮,来得还虚。

偏偏不能发作。

有些事情,时机未到,不宜刨根问底,聪明的做法便是揭过不谈。

两人又在月下站了会儿。月光如水,四下隐约有风声蛙叫,此情此景,很适合谈一些人生大事。

王爷道:“皇兄自武德元年登基,近些年来,施政手段越发刚硬,再过二年,只怕朝事越见艰难了。”

我骇道:“王爷是皇上登基的最大功臣,何出此言?”

王爷便笑道:“皇上登基的最大功臣,却不是我。”我心中一动。又想起近年来一些东拼西凑来的传闻。武德元年,崇文馆失火,据说王爷这张脸,便是在这场大火毁的。之后不久,他新娶的王妃也跟着没了。

当时那场大火来得诡异,六王爷在皇嗣之争中身为保皇派,会出现在那场大火中,更是诡异。

看来当今这对主上臣弟之间,并非表面看来那般兄恭弟爱。

我愣了会神,又听他说:“只不过油然生了些感叹,便与你私底下这般说说。人生短短百年,高居于庙堂,还不如寻个有心人,隐于井市。”口气隐隐有些落寞。

我笑道:“我瞧王爷是看上了哪家闺秀,爱在心口难开,因而才对月生春的罢?”

王爷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就是不知对方作如何想。”

我咳道:“王爷不必挂心。您是远近闻名的谦谦君子,瞧上的那家闺秀,只怕也是仰慕着王爷日久的。”

王爷的眼睛一亮:“你说的可当真?”

我心中顿觉得怪异,然口里只好应道:“这是自然。若需眉君从中穿针引线的,莫不敢辞。”

我自认说得十足真情实意,王爷听罢却似乎并非那么领情。反倒将眼光收了回去。我见他随手摘起路边一株秋菊,叹道:“你瞧瞧这朵菊花,开得最盛时,便是花期将败时。人也一样。不同的是,花今年谢了,来年还开。人却仅有一生一次。”

他回头看看我,口气何其严肃:

“若我没记错,眉君今年也二十有三了吧?对将来可有打算?”

我想王爷何必挂心。该挂心的是我自己。

从他的角度,二十有三,对于男子,正是当时。从我的角度,身为女子,已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

花事已了。

再过个若干年,世上可还有叫顾眉君的人,这是一说;可还有愿意陪着老姑娘倚着门框数皱纹瓣儿的良家男,此又是一说。

何必想呢,想也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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