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苟洪的马车缓缓驶过那铺满青砖的道路时,车轮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辚辚声响,仿佛是在宣告着他的到来。就在这时,马车边上的帘子突然被一只苍白得如同死人一般的手指轻轻挑开了半寸。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苟洪本人。他微微眯起眼睛,斜视着西墙高处那斑驳的暗影,嘴角泛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那弧度就像是被砒霜浸泡过的弯刀一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待到车辕刚刚触及地面,苟洪便毫不留情地甩开了侍从搀扶的手。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仿佛那侍从的手是多么肮脏不堪似的。
然后,他抬起脚,重重地踏碎了阶前那堆积的残雪。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用力,似乎他对这残雪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最后,他随意地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衣物,不过这也仅仅是为了抹去那些可能存在的褶皱而已。至于灰尘,他根本就不认为会有哪怕一丝一毫能够沾染到他那高贵的身躯上。
“去把那些崽子撒出去,怕是招了蝇虫在这附近。”他面沉似水,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躬身凑近的守卫,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尾音更是裹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让人不寒而栗。
那守卫被他的气势所慑,脖颈上的青筋猛地暴起,但却丝毫不敢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只是低着头,瓮声瓮气地应答着,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然而,当他回答完后,后颈处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待到那抹身影如鬼魅一般提了提衣角,如一阵风般掠过影壁后,守卫这才敢稍稍松一口气,然而他的手却紧紧攥住腰间的佩剑,脚步匆匆地快步离去,似乎生怕那身影会突然折返。
而原本就一直蹲守在此的耀威,在看到苟洪如此仓促地归来时,心中猛地一紧,他下意识地攥紧了随身携带的短刃,掌心甚至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更让耀威心惊胆战的是,他分明看见苟洪在临入门时,竟然像有感应一般,突然偏头扫过自己藏身的方位。那一瞬间,耀威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笼罩,而苟洪的眼尾更是折出了刀锋似的寒光,直直地刺向他。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苟洪却又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样,装作漫不经心地与门前的守卫交谈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耀威不禁心生疑虑。
寒风呼啸着卷着雪粒子,如刀子一般灌进耀威的领口,他却浑然不觉,心中只觉得那老贼的袖中似乎藏着千百双窥视的眼睛,无论自己躲在哪里,都能被他轻易地洞察到。
经过片刻的深思熟虑,耀威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冷汗像一条蜿蜒的蛇一样顺着他的脊椎滑落。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掌心抵住那个凹处,仿佛这样可以缓解内心的紧张,同时也能更好地思考当前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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