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茵松了口气,欢天喜地的朝着嫂嫂鞠了一躬,看得陈稚鱼哑然失笑。
她转身就走,陈稚鱼也不想再去人群中,此刻的陆菀也不在身边,被她儿时的伙伴叫了去说着体己话,陆萱则跟随陆夫人左右,而陆芸……
方才陆曜派人过来说,张极今日也在其中,只不过行事低调,只为来看陆芸一眼。
所以到现在她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所幸这里也没有与自己相熟的人,她也不愿去旁人假意寒暄,便找了个相对安静地方独自待着,同唤夏几人说说话。
今夜男女虽分席,但却隔得并不厉害,从她这里往那边水榭看,都能将那里的年轻男子看得清楚,等看清楚了,也随之一怔。
因那男子也正眸光不错的盯着她这边的方向,她这里不止她一个人,就在她和唤夏她们说话的时候,也来了三两小姐,只与她点头示意,便坐在一边去了。
所以,陈稚鱼也摸不清这位小王子是在看谁了。
不错,对面站着的正是逍易,且不仅他一个人,还有与他同在一处的太子、二皇子,还有陈稚鱼的丈夫。
面对逍易堂上所为,陆曜本该感激他的,但说不过三两句话,他话语间总是无意提起他的妻,这令他心里隐隐异样,再看他时,总觉不喜。
与他有同感的是二皇子,在他接受了非张氏是陈氏以后,他很快就说服了自己,总归当初见色起意的时候,也没问清楚她的姓名,看重的多是她这个人,而非她姓什么。
想通这点豁然开朗,只是在面对陆曜时,心中本就不喜,如今更是不忿,却没想到令他不忿的还在后头。
旁人或许看不出,但他一眼就看出来,那王子看陈氏的目光不对劲,他绝非在大殿上表现出来的随性风流,他说的那话实实在在就是为陈氏解围,可他凭什么?他以什么身份去替人解围?
如今当着自己的面也就算了,当着人家正牌丈夫的面,竟堂而皇之的打探起了她来。
“方才大殿之上,贵妃娘娘欲要叫起来表演的那位夫人,姓陈?诸未可知她唤什么?”
来者是客,齐金友好,本着这个原则,陆曜深吸了口气,哪怕心中不快,也还是堆了满脸的笑。
“王子说的是内子。”
逍易侧头看他,那目光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说,你?你吗?
看了满眼的太子,见陆曜虽还是笑着,淡淡眼底已然碎了冰霜,只怕这小王子再不知轻重的说下去,这大少爷就要绷不住,当场拂袖而去了。
“陆陈氏,两三个月前刚嫁进陆家,还是圣上赐的婚。”太子说着,最后强调了这么句。
逍易蹙眉:“若是两情相悦,何必赐婚?赐婚二字倒像是捆绑。”
太子微微蹙眉,二皇子亦沉了眉头,这位王子,方才可是在挑衅天家威严?
逍易说罢,仿若未觉旁边那两道探究的目光,看向陆曜,中肯的说了句:“陆大人少年及第,文化斐然,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大齐五品官员,已是极了不得,能得此妻是幸,我方才是想说,赐婚的背后是不可违抗的圣令,但我希望你与你的妻子能是两情相悦,这样你们在一起才能过得快活。”
陆曜怔住,人生第一次也有了看不透的人,这位小王子说话着实不按套路出牌,明明方才已将气氛造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去,话风一转,字字句句都是为他们考量。
怪,怪哉!
逍易说完那肺腑之言,竟一拱手,面露惭愧,道:“方才大殿之上,我说那话并无恶意,但或多或少,许还是给尊夫人带来了困扰,实为我不该。”
二皇子在这儿,陆曜总不能大咧咧的说,方才还得感谢你之类的话,没让贵妃得逞,只能满脸平静与他说:“王子是客,自然以王子的感受为主。”这话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
二皇子却在这时开了口:“她已为妇人,本就不好在大殿之上献艺取乐,王子此举恰恰替人解了围,还得感谢你才是。”
霎时间,场面极度诡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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