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太子殿下”,整个粥厂瞬间炸开了锅,灾民们纷纷跪倒,口呼千岁。
李承乾没理会跪地的胥吏,走到巨大的粥桶前,拿起旁边一根筷子,插入粥中。
筷子晃了晃,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好一个立筷不倒!”
李承乾冷笑一声,眼神扫过粥厂里几个负责的胥吏和几个明显是某个豪强家管事模样的人。
“王玄,王御史何在?”
王玄早已闻讯赶到。
“臣在!”
李承乾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查!这粥厂所用粮米,出自何处?何人经手?何人克扣?何人指使以次充好?你就给本宫一查到底,一个时辰内,本宫要结果!”
“是!”
王玄领命,立刻带人将那几个吓得瘫软的胥吏和豪强管事拖到一旁。
在太子的威压和王玄的审讯手段下,几个小吏很快崩溃招供。
他们收了本地一个张姓豪强管事的钱,那人实则是柳家的旁支。
也就将上好的赈济粮米偷偷换成了陈年霉米和大量麸糠,从中牟利,那管事也供认不讳,并指认是家主示意,想省下些成本。
结果呈到李承乾面前,他看都没看那哭嚎求饶的管事和胥吏,直接下令:
“涉事胥吏,贪墨赈粮,罪加一等,杖毙!”
“张氏管事,克扣灾粮,中饱私囊,视同资敌,斩!”
“张氏家主,纵仆行凶,知情不报,罚没其家此次应缴粮米之半数,再加罚其家存粮一成充公,其名下田产,罚没百亩,分予此次受害粥厂灾民!”
又是两颗人头落地,杖毙的惨叫声更是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李承乾亲手拿起干净的勺子,从一个刚煮好的的粥桶里舀起满满一勺浓稠的米粥,倒进那抱着孩子的妇人碗中,温声道。
“吃吧,再苦也不能委屈了孩子。”
妇人抱着孩子连连磕头。
“谢太子殿下活命之恩!谢太子殿下!”
李承乾环视跪倒一片的灾民,朗声道。
“本宫在此立誓,凡赈济粮米,必保其足额保其新鲜,凡粥厂施粥,必稠可立筷,凡有克扣贪墨、以次充好、盘剥灾民者,无论他是胥吏、豪奴,还是士绅家主,本宫见一个杀一个!”
灾民们震天欢呼,声浪直冲云霄。
“太子仁德,太子千岁千千岁!”
经此一事,河东各州县的粥厂风气为之一肃,再无人敢在粮食上动手脚,灾民的情绪初步稳定下来。
暗流并未平息,世家的圈子里开始传言,太子是借救灾而抢世家大族之粮,不是人君所为。
粥厂只是救急,恢复生产才是根本,毕竟开粥厂可以救急,却没有办法救穷。
望着城外大片荒芜的田地,李承乾知道,必须尽快让流民返乡复耕。
这日,他召集了绛州府官吏、部分流民中公认手艺精湛的老木匠、老铁匠,以及懂农事的寒门士子,齐聚府衙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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