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李承乾给众人解释,其上详列裴宣机等人隐匿田亩两万三千余亩、偷逃赋税逾百万石之铁证!
其勾结地方官吏伪造田契、私藏兵甲、于瘟疫爆发时囤积居奇阻断救命药材、散布妖言惑众嫁祸新政、更图谋制造更大祸乱重演‘临汾仓’惨剧之如山罪状!
所有罪状,皆经三司反复核查,人证物证俱全,签字画押程序完备!铁案如山!
他从盒中取出一份染着暗红痕迹的素绢摹本,说道。
“此乃崔氏密信摹本,其内明言‘此子不除,恐为诸姓心腹大患’,更指使‘河东之地,或需一场更大乱子’,‘临汾仓之事可为前鉴’!此等悖逆之言,赵御史可要替他们辩解?敢问陛下,敢问满朝诸公!此等国贼勾结地方。其行径与谋逆何异?杀之是正国法,平民愤,护社稷。何来擅杀?何来目无法纪!”
和李承乾斗嘴,就算是吃弹劾这口饭的赵御史,也根本不是对手。
赵德言额头冷汗涔涔,竟一时语塞,殿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声。
他们到底是低估了这位太子爷。
李承乾直指核心,问道。
“赵御史的民怨从何而来?是听信了被你口中士族豢养的文人墨客在茶楼酒肆的诽谤流言?还是亲眼目睹了河东百姓因新政而家破人亡!”
王玄会意,立刻从木盒中捧出几样东西。
李承乾拿起一卷几乎要散开的粗糙布卷,猛地抖开!
那布卷长逾丈余,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按满了大大小小、颜色深浅不一、甚至带着泥土印记的手印!
他继续着自己的介绍,此乃河东三州十七县,受灾最重之百姓联名所书之万民书。
其上所书,非是怨言,而是感念朝廷清丈田亩,使其重获祖产;感念‘青苗贷’,使其春种有粮,秋收有望;感念‘惠民盐铺’,使其终能吃上干净价廉之盐!
这上面每一个手印,都是河东百姓对朝廷新政最质朴的认可!
“赵御史,你告诉本宫,这就是你口中的民怨沸腾?!”
他又拿起一本墨迹簇新的册子,说道。
“此乃河东绛、蒲、晋三州新造之鱼鳞图册,其上每一块田亩归属清晰,赋税明确,再无隐匿,朝廷赋税得以充盈,百姓负担得以减轻!这便是你口中的扰民乱政!”
接着是一本厚厚的账册,正是惠民盐铺河东三州总账!
所有售盐所得,除去必要开支,盈余尽数用于贴补青苗贷本金损耗、疫区重建及水利修缮!
李承乾看向李世民,不疾不徐问道。
“儿臣敢问,此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之举,何来与民争利?反倒是那些囤积居奇、哄抬盐价、掺杂泥沙以次充好的旧盐商,才是真正吸食民脂民膏的蠹虫!”
最后是一份报表,河东常平义仓去岁秋收至今年开春之报表!
按七成保护价收购农户余粮,稳定粮价,使农人免受奸商盘剥。
今春青黄不接之时,平价粜出,平抑市价,使贫者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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