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旧部将士脸上神色不改,心中已是乐开了花。
有乐子看了!
果不其然,萧横江大步流星走过去,蒲扇大手掌攥住他手腕,指节陷进肉里的瞬间,新兵听见自己甲片发出“咔嚓”脆响。
那是生铁甲叶被捏出了裂纹声音。
演武场三千士卒鸦雀无声,不少人脑中嗡嗡作响,萧横江带给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大。
“力从丹田发!”
没有给王新兵任何反应时间,萧横江另一只手狠狠拍在其后腰上,震得那小子往前踉跄半步,刀尖差点戳进前面人脚踝。
见此萧横江不禁骂道:“傻子,看见老子膀子上的疤没?”
话止,他扯起袖管露出小臂,蚯蚓似的青筋突突直跳,“当年老子被蛮怒人砍穿胳膊时,还是十五岁,照样能把刀甩成风车!”
说话间他突然单臂将新兵拎离地面,像拎只刚断奶羊羔,在半空调整他握刀姿势,新兵疼得眼冒金星,却瞥见萧横江虎口处磨出老茧,厚得能刮下铁屑。
日头升到旗杆顶时,演武场已成了蒸笼。
士兵们的汗滴在地上砸出冒烟小坑,铠甲缝隙里渗出盐霜白花花一片。
萧横江扯开领口,露出胸口浓密黑毛,其中夹杂着几根银白,那是去年中箭时被弓弦勒的。
他接过亲兵递来水囊,仰脖灌下半囊混着沙砾浑水,喉结滚动时,脖颈上的刀疤跟着起伏,像条活物在皮肤下蠕动。突然将水囊砸给旁边喘粗气少年兵,那水囊皮子上还沾着他的汗渍:\"喝!别跟个娘们似的小口抿!\"
少年兵接过水囊时,触到他掌心的老茧,糙得像磨盘。
却见萧横江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淡黄牙齿:“怕啥?老子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尿裤子尿到靴子里,被老爷子拿马鞭抽得绕着中军帐跑三圈。”
说罢重重拍在少年背上,那力道让少年一个趔趄,水洒了半胸,却把剩下的水全灌进喉咙,冰凉的液体混着沙粒滑进胃里,打了个带土腥味的嗝。
萧横江见此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虽不及萧擎苍那般厚重绵长,却也能窥探一丝迹象。
披着重甲的老周就坐在离萧横江不到十步距离地方,他忍不住问道:“大人,您为何偏偏选这最苦最累的苍梧关?”
萧横江闻言闭上双目,似在认真思考。
良久,他缓缓睁眼,头顶烈日,额头上不停留下汗水,他笑道:“图个心安罢了。”
“输给世子殿下也是如此?”老周还是不解问道。
萧横江摇头不语。
此刻西边烽燧升起三股黑烟,呈品字形扶摇直上。
萧横江起身,朝众人嚷声道:“都给老子起来,继续练!”
老周仰望这如苍梧峰一般的身姿,心中不禁再次感慨。
此人真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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