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老夫人觉得江止现在说话越发的不中听,什么叫有挑选之人?她这么说无非是不满江止如此想从姚氏的嘴里诈出些什么来罢了。
而姚氏笑着开口:“你祖、你外祖母的确是有挑选之人,虽不及这京州权贵的郎君,但也不差,如今已是举人之身,眼下马上就是省试,前途无量,锦城人士,家中更是清白,要是止丫头能嫁过去,得诰命夫人也是不在话下。”
佘老夫人竟没想到这姚氏张口就来,似乎还是那么一回事。
若能把江止打发的远远的不要江止的命最好。
怎么说江止身上也流淌着佘家的血脉。
“是吗?”江止似笑非笑地盯着姚氏:“听闻大伯母膝下也有两位姐姐,一位年芳十八,一位十六,这么好的人家,怎的没有给那两位姐姐先说?莫不是此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伯母才想到了侄女?”
“你这丫头,哪有自家母亲给自己女儿说亲的?再说了,人家未必看得上咱们二房女儿,毕竟商贾与权贵还是有区别的。”姚氏虽心里不满江止的话语,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也跳过了那句‘难言之隐’。
“伯母就那么确定我能看上一个小小的举人?”江止扯笑一瞬不瞬地盯着姚氏。
这句话倒是让姚氏以及佘老夫人怔住,她们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江止的想法。
或者说这世间的亲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不问女子的想法。
而佘老夫人被江止的语气冷下脸:“自来婚事都是长辈做主,哪有你挑的道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与你伯母先去探探那家底细,总之都是为你好。”
江止脸色依旧,只是那双清幽的眸子变得沉寂起来。
重来一次,所有的事情都脱离前世的轨道。
这些阿猫阿狗都提前出现,看来当真是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眼看祖父的事情有所好转,她却开始四面楚歌。
佘老夫人就怕江止把佘裴音搬出来,又道:“你父亲说了,你的婚事外祖母做主。”
江止起身欠身行礼,轻笑:“那孙女的亲事就麻烦外祖母了,孙女先告退。”
这么明着不开心也不是一次两次,江止压根就不会在佘老夫人面前把自己的情绪伪装起来。
待江止离开,堂屋中的气氛缓和过来。
“伯母,你这孙女不好对付啊。”姚氏没有与这京州权贵打过交道,但对于江止这样的能进能退的人,她在锦城那妇人圈子中很少见。
“所以就得名正言顺的送出去。”佘老夫人对于浑身是刺的江止也很是头疼。
姚氏捂嘴笑了起来:“那伯母觉得侄媳刚刚说的那家如何?”
“人可在这京州?”佘老夫人问。
“在。”姚氏严肃了不少:“这家想来伯母也听闻过,锦城王家,前三十年还是商贾之身,后来赚的盆满钵满,就开始走仕途,好在那家郎君都争气,兄长已是进士,次子年前中了举,马上就要省试,王家托关系把次子户籍移到了京州,这次省试,就在京州。”
“这么好的人家?”佘老夫人就差说明‘不能让江止的日子太好过’的话来。
姚氏笑:“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这王家郎君,长辈后宅虽干净,但这兄弟二人可不行。”
“怎么讲?”佘老夫人眼睛半眯着,似在斟酌什么。
“长子颇有曹操之风,在锦州不少人妻被他觊觎着,也没少占便宜,次子更绝,喜男风,对女子残暴至极,要是那丫头落入这王家二郎手里,怕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姚氏说完笑盈盈的朝着佘老夫人看去:“伯母,您觉得如何?”
“甚好。”佘老夫人噙着笑,盯着姚氏,语气中透着满意:“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在其中周旋。”
姚氏亦是满意,佘老夫人能如此相信她,就说明没有把二房当做外人。
一起做了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大房也算是有把柄捏在她手里。
以后,要风光一起风光。
“刚刚在码头处,裴雲与二弟就见到了王家长子,关系还算不错,王家也正在给次子寻亲事,这京州应该没人知晓那次子的作风,所以伯母您把心放在肚子里,止丫头多久及笄?”
佘老夫人看此事有着落,心中顺了不少:“六月就及笄。”
“那甚好啊,这个时候定下来,待及笄后直接定亲,那时想来王家二郎君省试也有了结果,喜事连连,想来裴音也喜这么出息的乘龙快婿。”姚氏只要光想想就乐得合不拢嘴。
这世道人情就是利益。
佘裴音是朝中新贵,二房怎能不来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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